编者按:有博物馆人士来信,述说林木茂密的文博之地遇到生态问题,引发了一场曲折的生态保卫战。记者实地调查,颇为有趣,发人深省,小小院落的生态问题如此,全社会的环境问题又何尝不是如此呢?
京城许多博物馆,古树参天,环境清幽,是众多珍稀小动物理想的栖息之地。然而谁又会想到,在这小小乐土中照样存在着“生态危机”。在北京孔庙,工作人员焦急地告诉记者,对古树定期灭害虫、古建筑的定期灭鼠,直接威胁着鸟类甚至是珍禽的生存!在其他古建筑群,如天坛公园等,也都遇到了类似问题。
位于国子监街的北京孔庙具有600多年历史,在占地2千余平方米的院内,有百余棵古柏属国家重点保护的名木古树,最高的树龄已达700年以上。80年代后,北京空气污染加重,许多鸟类几乎在北京街边绝迹,但这里仍有数百只喜鹊、红嘴蓝鹊长期栖息,每到开春,还能听到久违的布谷鸟、啄木鸟叫声;入冬后还有近百只猫头鹰飞抵孔庙越冬,常有人慕名至此拍照写生。一些视猫头鹰为吉祥鸟的国际友人,来京后都不忘到国子监。
为了消灭侵害古树的红蜘蛛,要喷洒大量农药,但一阵浓雾过后,不少灰喜鹊因中毒纷纷坠地;为防止老鼠啃食古建筑投放鼠药后,猫头鹰也因吃了死老鼠而中毒。这时,博物馆工作人员还要为抢救中毒小动物而繁忙,为其服药解毒,真是按下葫芦浮起瓢。
专家介绍,用“生物链”消灭和制约害虫是可行之径。红蜘蛛分为两类,一种是“害螨”,以吃植物为生,对树木构成危害。它们的天敌是另一种称为“益螨”或“捕食螨”的食肉类红蜘蛛。培育“益螨”杀害虫,这曾是“七五”期间的攻关成果。但时至今日,这种“益螨”也只在少数生长“绿色食品”的苹果树以及温室蔬菜、花卉上用过。至于为什么不尝试着用于公园的古树,专家说,使用“益螨”前些年的确热乎过一阵子,但只在几个公园使用过,而这些公园的古树毕竟数量不多,将“益螨”放出去,很快便会吃光“害螨”而饿死,因为它们只吃这一种食物;到了无害虫季节,因培育场地有限,这种“益螨”又难以保种。因此,小批量的培育、不连贯的生产,使得操作起来较困难。
是否还有其他可行的途径?记者在对中国农科院昆虫专家谢明的采访中得知,不危害鸟类的生物农药也颇为可行,这实际上是一种抗生素,天坛公园的古柏就曾使用过。但是如同人会产生耐药性一样,虫子的耐药性产生得更快,这就需不断加大用量,但也至多三五年,最长不超过十年,这种抗生素就要被淘汰,要寻找其他的抗生素作为替代产品。
还有,往树枝上喷洒生物农药大都较麻烦、见效慢。因必须将每一个树枝都喷湿才有效,如果像园林工人那样,开着汽车,用水枪一喷便一走了之,结果只能是红蜘蛛大量死里逃生。加之喷药后需等一段时间才能知道害虫是否绝迹。这就让人怀疑此药究竟是否有效。
改变老习惯、寻求新思路已势在必行,北京孔庙为此召集专家研讨。那么究竟有什么好办法可以既适应市场经济的要求,又有良好的环境效益呢?中国农科院谢明先生认为,可以设立一个“生物工厂”,同时生产“天敌”昆虫和生物农药,“东方不亮西方亮”。这种抗生素失效了,再转产“益螨”或其他品种的抗生素。同时,勤为树木修枝,也有利于减少害虫的栖息。
还有专家主张,严密观测,进行科学调查统计,以不断改进手段和方法,尤其要对古树进行综合的全方位保护。然而一切要付诸实施,还需实践总结再实践,这不是一个简单的过程,因为小小园林是社会环境保卫战的一个缩影。